韩昼输了。
输的一塌涂地。
原来在他睡着的那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里,小依夏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要到了钟银的联系方式。
尽管对方刚刚并没有真的接通钟银的电话,而是故意吓唬他的,但这也意味着,小依夏随时可以把这段视频发给钟银。
韩昼当然不害怕钟银看到这段视频,就算被误解成恋童癖也无所谓,可问题在于,他担心今天费尽心机隐瞒对方的事被发现啊!
所以这个把柄对他而言是有效的。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小依夏并没有拿这段视频要挟他做什么,甚至没有冷嘲热讽,似乎完全不担心他会偷偷删掉视频,随手将手机丢在沙发上,去卧室挑了件睡衣,随后就进卫生间洗澡了。
不是,我不是恋童癖吗,你就不防着一点?
韩昼心中费解,扭头看了沙发上的手机一眼,犹豫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试着去删除视频——
肯定有埋伏。
万一手机屏幕一亮看到的就是钟银那张怒气冲冲的脸,那岂不是全完了?
千万不能妄动!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他索性拿起那本小依夏一直在翻阅的画册,仔细研究了起来。
韩昼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某种比较小巧的漫画书,可仔细翻了几页才知道,这居然真的是一本画册,还是一本颇具艺术气息的画册——
是正儿八经的艺术。
合着这家伙真的是个文学少女?
可是不对啊……
明明走在如此康庄的大道上,是谁把她带上开车的歪路的?
韩昼突然很想看看小依夏的书包,但想想还是算了——
万一真的从书包里翻出点小黄书,那他该怎么办?
劝小依夏不要误入歧途?还是和她一起看?
韩昼摇了摇头,打开电视,想看看临城近期的天气,但天气预报早就过了,电视台正在播放一部无聊的肥皂片,他一连换了好几个台,都没找到什么有意思的节目。
就这么来回换台打发了一会儿时间,小依夏终于从浴室走了出来,已然换上了睡衣,头发潮湿,白皙泛红的皮肤上沾着几颗水珠。
“你还真洗澡了?”韩昼诧异道。
他还以为这家伙只是故意放水伪装成洗澡的假象,再拿着拖把准备在门口埋伏他什么的。
“你不会连水费都交不起了吧?”小依夏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坐到了沙发上。
“那倒不至于。”
韩昼找出吹风机,下意识想帮她吹头发,但被女孩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两人现在还是陌生人的关系,于是只好老老实实把吹风机交了过去。
“她是什么人?”
小依夏接过吹风机,一边吹头发一边问道。
“啊?”韩昼愣了愣。
“我说电视里这个女人。”小依夏语气淡淡。
“你还对电视感兴趣?”韩昼意外道。
“一个九岁的可爱小女孩,对电视感兴趣难道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吗?”
“额,是理所当然,但你嘛……”
“我不是小女孩吗?”小依夏忽然问道。
“是。”
“我不可爱吗?”
“可爱。”
“那我喜欢电视有什么问题?”
小依夏吹着头发,扭头看了过来,“倒是你……为什么总是表现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呢?就好像我理应是这样的才对。”
空气像是突然安静下来。
“谁叫我那么喜欢你呢。”
下一秒,韩昼不慌不忙,乐和和地说道,“所以我总是在乐此不疲地收集着你的信息。”
又来了。
这家伙明明是在胡说八道,可偏偏那句“喜欢你”听起来却不像是在说谎。
“那从你收集到的信息来看,我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韩昼不假思索,笑道:“一个九岁的可爱小女孩。”
“嗯?”
“这就是我刚刚收集到的信息。”
韩昼一本正经,学着小依夏不久的口吻说道,“重点不是我收集到了什么信息,而是你愿意透漏什么信息。”
“难怪钟银姐姐说你总是会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小依夏若有所思。
不是,我睡着那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能交换联系方式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怎么还聊到我了?
韩昼心中一惊,忽然有些担心钟银会不会从中察觉到什么,就听小依夏说道:“放心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骗钟银姐姐,但我没有拆穿你。”
“为什么?”
小依夏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依然没有看到任何未接来电。
察觉到她的视线,韩昼倒也没有继续追问,而是暗自叹息一声,试探道:“要是你父母一直没有发现你的失踪,你打算怎么办?”
“跟你回山里当童养媳。”小依夏关掉吹风机,不以为然道。
还有这种好事?
韩昼一愣,竟莫名有些心动,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说不定都要考虑去把小依夏的父母干掉了。
两人坐在沙发上闲聊了一会儿,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依……丫头,你能把手机借我用一下吗?”
小依夏瞥了他一眼:“想趁机删掉视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还是把手机解锁,交到了韩昼手里。
“我是想看看还有没有没卖完的演唱会门票。”
韩昼解释了一句,随即便拿起手机搜索起了这周日演唱会的余票,心中并未抱有太多期望。
而结果也不出所料,作为当红大明星,徐向阳的演唱会门票刚发售没多久就已经被抢完了,评论区倒是有人提到了黄牛票,但那价格堪称天价,反正韩昼买不起。
与其让他想办法掏这个钱,还不如直接蒙个面去把黄牛手里的票抢过来。
当然,抢劫是犯法的,尽管卖黄牛票也犯法,但以暴制暴并非良策,如果有的选,他还是想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不过该说不说,黄牛是真赚钱啊……
韩昼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