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次间内,一时陷入了死寂。
明皎气定神闲地端坐着,甚至还有闲情端起了茶盅。
侯夫人却如坐针毡,明皎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的焦躁情绪。
侯夫人深吸一口气,很快冷静了下来,冠冕堂皇地对太夫人说:“母亲,儿媳只是担心侯府会卷入燕国公府的爵位之争。”
太夫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慢慢地捻动着手里的佛珠串。
燕国公府的水太深了,不仅府内有长房、二房的爵位之争,将来也很可能卷入夺嫡,毕竟那位钟贵妃可是燕国公的义妹。
白卿儿姓白,与明皎终究是不一样的。
太夫人的神色间多了一抹犹豫,“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我再与侯爷商议一下……”
侯夫人嘴角细微地扯动了一下,下一瞬,翘起的唇角僵住。
门帘被人从外头掀起,景川侯风风火火地进来了。
“不用再商议了。”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燕国公府的爵位传承自有皇上、燕国公做主,与我景川侯府何干?”
“谢思当不当得成世子,那都是燕国公府嫡长孙,燕国公还能亏待了他?”
“今天就把皎姐儿的八字送往谢家。”
景川侯一边说,一边给侯夫人递了一个示威的眼神。
侯夫人抿住了唇,素手猛地攥紧了帕子。
看着这对各怀心思的夫妇,明皎冷不丁地说:“父亲,你这时候回来,可是因为魏公公与蒋大人被刺杀的事?”
此言一出,犹如石破天惊。
屋内的其他三人齐刷刷地朝她看来。
景川侯眉宇紧锁,震惊地看着明皎,“你……你怎么知道的?”
明皎坦然自若地说:“今日在无量观时,我与二妹妹、三妹妹偶然遇上了庭表哥带人去搜刺客。”
她这话说得不清不楚,又让人浮想联翩。
景川侯只当是萧云庭将魏景与蒋骧被人刺杀的事告诉了她,觉得外甥实在不靠谱,竟连这种事也告诉长女。
这会儿,太夫人也回过味来,明白了二皇子、萧云庭为什么会出现在无量观。
她急急问:“那刺客可抓到了?”
“不曾。”景川侯摇了摇头,右手成拳在茶几上轻轻敲了敲,“一个时辰前,小国舅冲去了御前,指认是燕国公府的人刺杀了蒋大人,求皇上做主。”
蒋骧是王皇后的表弟,素来帮着王国舅做事,给燕国公府更是下了不少绊子。
太夫人听得心惊不已,“既如此,侯爷为何还要让皎姐儿与谢家议亲?”
他们景川侯府何须趟这趟浑水!
景川侯气定神闲道:“只是合一下八字,又不是让皎姐儿现在就嫁入谢家……”
“我们且看着就是。”
“这件事还没个定论,我们不必一惊一乍的,徒惹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