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老槐要出“顺子”收尾,王二麻急了,刚要摸炸弹,孟婆突然又“抽噎”起来——这次没大哭,就低着头抹眼泪,肩膀一抽一抽的,声音细细的:“都怪我没熬好‘好运汤’……要是汤里多放把桂花就好了……”
老槐手里的顺子停在半空,瞥了她一眼,哼了声:“别来这套!”可手却没动。
旁边的瘦鬼忍不住了:“槐哥,要不……等她哭完再出?”
“哭啥哭!”老槐瞪他,刚要把顺子甩出去,孟婆突然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老槐大哥,你要是赢了,能……能帮我尝尝新熬的苦汤不?我总怕熬得太苦,鬼魂们不爱喝……”
苦汤?老槐脸一僵——地府谁不知道孟婆的苦汤能苦掉舌头,上次有个新鬼喝了,愣是苦得三天说不出话。他手里的牌“啪”掉了一张,正好是那张收尾的7。
“机会!”王二麻眼疾手快,摸出四个3往桌上一甩,“炸弹!管上!”
“轰”的一声,比刚才更大的黑烟冒出来,这次飘出的小鬼虚影都带着哭腔,大概是被孟婆的“哭功”传染了。王二麻趁机甩出手里的“对10+单牌”,刚好走完。
“赢了!”老陈拍手。
孟婆立刻收了眼泪,从围裙兜里摸出颗糖塞嘴里,嚼得“咯吱”响:“我就说吧,好运汤管用。”
老槐气得脸都绿了,指着孟婆说不出话:“你、你这是作弊!”
“裁判没说作弊就算数!”孟婆梗着脖子,又往汤桶里舀汤,“王大哥,喝碗甜汤压惊!”
王二麻接过汤碗,刚喝一口就皱了眉——这汤咋有点怪味?他低头一看,碗底飘着片香菜叶,绿油油的,跟甜汤混在一块儿,看着格外扎眼。
“姐,你汤里咋放香菜?”
“哦,刚才哭的时候手滑,把香菜罐碰倒了。”孟婆眨眨眼,“你不爱吃?那我给老槐大哥喝。”说着就端起碗要递过去。
老槐一看碗里的香菜,脸“唰”地白了——他生前最恨香菜,闻着味就反胃。他赶紧摆手:“别给我!我不喝!”
王二麻突然“噗嗤”笑了。他瞅着老槐那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又瞅着孟婆碗里的香菜,心里突然冒出个主意。
第三局开局前,王二麻拽了拽孟婆的袖子,小声说:“姐,你这哭功虽好,但老槐快免疫了。要不咱换个招?”
“换啥?”孟婆凑过来。
“你那香菜……”王二麻指了指汤桶旁的小罐子,“下次输了别哭,往汤里多放把香菜,给对手端过去——他不是怕香菜吗?喝了准走神。”
孟婆眼睛一亮:“对啊!我咋没想到!香菜比哭管用!”她赶紧往罐子里抓了把香菜,绿油油的一大把,看着就冲。
这局老槐他们手气壮,刚出牌就甩了个小炸弹,把王二麻的牌路全堵死了。眼看就要输,孟婆没哭,反而笑眯眯地站起来,往汤碗里舀了勺甜汤,然后“哗啦”一声,把半罐香菜都倒了进去——绿油油的香菜叶漂了满满一碗,看着像碗“香菜开会”。
“老槐大哥,”她端着碗走过去,笑得眉眼弯弯,“你刚才牌打得好,我给你加了‘特供汤’,补补精神!”
老槐低头一看碗里的香菜,脸瞬间跟判官的红袍一个色。他往后躲了躲:“我不渴!”
“咋能不渴呢?”孟婆把碗往他面前递了递,香菜味直往他鼻子里钻,“喝一口嘛,就一口——你不喝,是不是嫌我熬得不好?”
周围的小鬼也跟着起哄:“喝嘛喝嘛!”“孟婆奶奶特意给你做的!”
老槐被架得下不来台,硬着头皮端起碗,闭着眼抿了一小口——香菜的冲味混着甜味往喉咙里钻,他“噗”地一下全喷了出来,咳得直弯腰:“辣、辣死我了!”
趁他咳得直不起腰,王二麻赶紧给老陈使了个眼色。老陈反应快,摸出手里的“对2”往桌上一放:“管上!”
等老槐咳完,牌局早被打乱了。他看着桌上的牌,半天没回过神:“我、我刚才要出啥来着?”
“赢了!”王二麻把最后一张牌甩出去,笑得直拍桌子。
判官在记分牌上又画了个红圈,推了推眼镜,憋了半天憋出句:“孟婆,下次别往汤里放香菜了……呛得我数错分。”
孟婆把香菜罐往围裙兜里一塞,笑眯眯地:“知道啦!下次换韭菜!”
老槐一听“韭菜”,吓得赶紧收拾牌:“不打了不打了!跟你们组队打,迟早被汤呛死!”说着就带着俩队友溜了。
王二麻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端起孟婆递来的甜汤——这次没放香菜,蜜味正正好。城隍庙的风又吹过来,把桌上的牌吹得“哗啦”响,远处传来判官喊“下一组开赛”的声音,孟婆正往汤桶里续热水,老陈在旁边小心翼翼地理牌,阳光透过纸钱的缝隙洒下来,落在汤碗里,晃得人心里暖乎乎的。
“姐,”王二麻喝了口汤,“以后咱队就靠你这‘香菜汤’了!”
孟婆往汤里放了勺桂花,笑:“啥香菜汤,这叫‘战术汤’——等赢了新手赛,我给你熬碗‘冠军汤’,放双倍蜜!”
(第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