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延在看到许墨琛的那一刹目光落了下来。
他没想到许墨琛会在同乘马车之上，眼神环伺一圈，怪疑道：“许二哥，昭昭在里面吗，能否让我同她说一两句话？”
“不妥。”许墨琛一语回绝，随后回与许昭一个安抚的眼神。不给贺延反应的时间，他闭帘扬声道：“动身回府！”
车身摇摇晃晃开始走动，留马车外一人观望。他想不明白，几次三番想与许昭好好说一两句话，都被许墨琛强硬摁了下去。
兄长多有爱护之心他能理解，但如许墨琛这般的，实在太过于庇护了。
“昭昭，我秋后准备去参军了。”少年驻足原地自喃，话语被一片夜色淹没。
希望下次再见面时能有机会亲口告诉她。
许昭下意识要探身出去，让许墨琛给拉住。
她扯扯他的衣袖说：“二哥哥我就跟贺延说两句话，没大碍的。”
“天色晚了昭昭，此举有私相授受之嫌。”
“那不等大哥哥了吗？”
许昭还想再说些什么，又被许墨琛一语驳回：“他说让我们先行回府。”
许昭被他气到，又无可奈何。如非必要她不会忤逆他，只能直哼一声甩开他的袖子，以表示自己的抗议。
“生气了？”
许墨琛叹息着低头亲手将香囊系在许昭腰身。或是距离稍许过近了，许昭本想拦阻，但见二哥哥神情上并无异色，倒显自个儿多心，便也作罢。
“昭昭，我最近公事缠身，会格外繁忙。恐怕不能抽时间陪你。”
许昭了然一笑：“二哥哥放心去吧，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做。”
她依循记忆，距离许忱言出事大概也是这阵子，可得好好盯着。
许墨琛看着她沉思的小脸，突然想逗逗她，说：“骗你的。我其实颇为闲余，可以好好陪着昭昭。……昭昭要办的什么事？”
许昭笑容逐渐消失，感觉许墨琛想想要套她的话，鹌鹑似的靠在马车一角，装作疲累的样子敷衍道：“你听错了二哥哥，我其实也没什么事。”
说着就闭了眼睛准备休憩，杜绝许墨琛的问话。等马车行至许府正门口，她又第一个跳下车来，跟着青葙小跑进府。
消失前，她回身还给许墨琛打了个招呼，“二哥哥万安！”随后就直奔自己小院子去。
他在马车上提帘静静望她。
…
翌日。
许昭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嬷嬷伺候她洗漱，出去院门发现今儿府里人颇为寥少，一打听才知道原是许忱言的敕封诏书在晨间下来了。
上任的一路上需骑马绕过大半皇城，有状元巡街的意思。许府上下跟着沾光，所以今日不当差的丫鬟小厮都跟着去看了。
许昭自然也要去凑这个热闹，穿好衣裳直奔出府。
幸好许忱言走得不远，最终还是让她给小跑追上了。许昭挤在人群外奋力踮脚观望，却也只能看见许忱言一个背影。
他一身赤袍官服，头顶乌纱帽，两旁各插一翅，中间一枚玉饰点缀，衬得人玉树临风仪表堂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