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北内城的临时审讯室里，烛火摇曳映着墙上斑驳的刀痕。三名被俘虏的北境骑兵被铁链锁在木桩上，脸上还沾着尘土与血污，眼神却依旧带着桀骜——直到萧明轩将一碗冒着热气的肉粥放在他们面前，那股子硬气才松动了几分。
“吃吧。”黄玉卿端坐在主位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想活着回去，就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最先动摇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汉子，他盯着肉粥咽了口唾沫，沙哑着嗓子开口：“巴图首领让我们先摸清侧面防御，等入夜后，挖地道的工匠就会从野狼谷方向动手，争取三天内炸开内城墙角。”
这话一出，萧劲衍放在桌案上的手猛地攥紧。野狼谷正是朔北防御的薄弱处，去年雪灾时还塌过一段山体，土层松散最易挖掘。黄玉卿却早有准备，她转头看向萧明轩：“按昨日计划，让工兵营带二十袋火药去野狼谷，顺着岩层缝隙埋下‘惊雷’，再用浮土掩盖，留两名斥候盯着动静。”
“是！”萧明轩领命正要走，却被俘虏突然叫住：“你们别白费力气了！巴图首领还带了‘破城弩’，就算地道挖不成，那弩箭也能射穿你们的城墙！”
这话让屋内众人都愣住了。破城弩是西域传来的重器，需二十人合力才能拉动，箭杆粗如小臂，箭簇淬了剧毒，寻常城墙根本抵挡不住。黄玉卿指尖轻轻敲击桌案，脑中飞速盘算——去年与西域商队交易时，她曾见过破城弩的图纸，当时只觉得笨重未放在心上，如今倒成了心腹大患。
“那破城弩现在在哪？”萧劲衍追问，声音里带着杀气。俘虏缩了缩脖子：“在主力队伍后面的粮草营，还有三架没组装好，听说要等挖到地道再用。”
黄玉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起身：“劲衍，你带一队精锐骑兵，入夜后绕到敌军后方，毁掉破城弩和粮草；明轩，你继续盯着野狼谷的地道，用‘惊雷’炸塌他们的挖掘路线；我去牧场那边，准备火牛阵。”
“你一个人去太危险。”萧劲衍拉住她的手腕，眉头紧锁。黄玉卿拍了拍他的手，笑着安抚：“放心，牧场有护卫队，而且念北还在那边清点物资，我去正好能看看她的账目。”
其实她另有打算——空间里还存着去年改良的硫磺火药，比军中常用的黑火药威力大两倍，正好用来制作更厉害的“地雷”。此前雪灾时她只敢用少量火药融冰，如今面对十万敌军，必须拿出压箱底的本事。
抵达牧场时，夕阳正将草原染成金红色。念北蹲在粮草堆旁，手里拿着算盘噼啪作响，身边的护卫队正将捆好的干草搬到牛棚里。看到黄玉卿来，她立刻蹦起来迎上去：“母亲，账目算完了！剩下的粮草够喂饱五十头黄牛，就是过冬的草料还少些。”
“过冬的事以后再说。”黄玉卿摸了摸她的头，指向牛棚里健壮的黄牛，“念北，你让人把这些牛都赶到东边的空地上，再准备些浸了油脂的麻布和火把。”
念北虽然疑惑，却还是乖乖照做。等护卫队将黄牛赶去空地，黄玉卿才悄悄从空间里取出硫磺火药，分装在十个陶罐里，每个陶罐外都裹上尖锐的铁片——这是她结合现代地雷原理改良的“土地雷”，只要触动引线，就能炸开铁片杀伤敌人，比单纯的火药威力更大。
“母亲，这是什么？”念北好奇地凑过来，盯着陶罐里的黄色粉末。黄玉卿压低声音：“这是能炸退敌军的‘宝贝’，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她故意卖了个关子，既守住了空间秘密，又勾起女儿的好奇心——这是她培养念北保密意识的小手段，也是为后续传承空间埋下的伏笔。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黄玉卿警觉地抬头，却见是西域商队的老熟人阿古拉，他骑着一匹汗血宝马，身后跟着两个驮着货物的随从。看到黄玉卿，阿古拉立刻翻身下马，脸上带着焦急：“黄夫人，不好了！巴图用三箱珠宝买通了我们部落的长老，要借道西域绕到你们后方偷袭！”
这个消息如同惊雷，让黄玉卿瞬间握紧了拳头。她一直担心北境联盟会勾结西域势力，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阿古拉见她脸色凝重，又补充道：“不过你们放心，我偷偷换了路线，还带了五十斤西域特产的‘烈火油’，这油遇火就燃，或许能帮上你们。”
黄玉卿心中一暖，连忙让人接过烈火油：“阿古拉，多谢你。等打赢了这场仗，我让商会给你们部落多送十倍的茶叶和丝绸。”她知道，阿古拉此举不仅是为了友谊，更是看重朔北商会带来的利益——这正是她多年经营西域商路的成果，如今终于派上了用场。
送走阿古拉后，黄玉卿立刻调整计划。她让念北指挥护卫队将烈火油浇在干草上，绑在黄牛的角上，再把制作好的地雷埋在空地周围的浅坑里，用干草和浮土掩盖。夕阳西下时，五十头黄牛已经装备完毕，每头牛的眼睛都被黑布蒙住，只等夜色降临就可冲锋。
“母亲，这些牛真的能挡住敌军吗？”念北看着温顺的黄牛，有些怀疑。黄玉卿蹲下身，指着牛背上的烈火油：“等会儿点燃火把，这些牛就会受惊冲向敌军，烈火油遇到火把会燃烧，再加上周围的地雷，一定能把他们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