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即铁木真17至19岁这个时间段,他与脱斡邻的联合军穿过奇科伊河,对蔑儿乞惕全部落进行了一场漫长的围剿战。
年少的铁木真在这场战斗中展露出了令人心惊胆战的凶狠和残酷,蔑儿乞惕的首领都甚至在这场围剿战中身死。
坐落于蒙古草原西部横极一时的蔑儿乞惕短短数月时间便几近消亡。
令人惊讶的是,在即将要整个抹除掉蔑儿乞惕全部落时,率军的铁木真却忽然自称损失太重,从进攻中毫不犹豫的抽身撤离。
这个消息脱斡邻这个名义上的‘父汗’和盟友甚至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
另一件大事是,铁木真在攻打蔑儿乞惕的过程中,在克烈部的先锋军遇见了一个老熟人。
——年少时结为安答的朋友札木合。
那个在他父亲死亡的前一年,朋友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年,同样与他立下盟誓的伙伴。
假如铁木真没有多年来始终相守的特殊伙伴们,那么他必然会对这位年少时的安答寄托极大的信任。
但而今的铁木真却更明白,哪怕当年与札木合结为安答,也不过是为了拓展自己的势力,所谓的真心实意,在须臾生死的草原上太过不可信。
札木合远远见到铁木真时,倒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随后展露笑容惊喜的迎了上来。
“铁木真!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竟真的是你!!”
他诉说着自己同年和蔑儿乞惕结下的仇怨,“他们将我捉去令我为奴,后来我逃出来集结了一批人,却仍然反抗不了蔑儿乞惕这样的大部族,于是便加入了克烈部,潜伏至今!”
铁木真适当的露出了见到儿时伙伴的惊喜,也与他简单讲了自己与蔑儿乞惕的恩怨。
札木合大为愤怒,表示必会帮他一起讨回个说法!
“莫说这蔑儿乞惕与我有旧怨,就是没有,对我札木合的安答做出这种事,也不可原谅!!”
铁木真露出触动不已的表情。
对脱斡邻来说,札木合这个向来特立独行的家伙表示要帮助铁木真一起出兵时,简直跟见了鬼一样。
事实上,札木合向来是个我行我素的家伙,虽然名义上加入克烈部,但脱斡邻压根就没指望能使唤动他。
还是札木合主动表示出自己和蔑儿乞惕亦有旧怨后脱斡邻才恍然的松了口气。
事实上,脱斡邻也未想过,连札木合他都压不住,又怎么来的自信自己能压得住铁木真?
当彻底围剿蔑儿乞惕到最后一步时,这两人几乎同时撤兵抛弃了他,压根就明摆着不把他当回事。
偏偏面对已经颇成势力且互相结盟的二人,脱斡邻除了气的七窍生天之外别无他法。
……
另一边,已经撤兵脱离蔑儿乞惕和克烈部势力范围的札木合和铁木真二人在草原上各自寻了个暂时的落脚点。
札木合表面上与铁木真感情日渐甚笃,但他总隐隐有种奇怪的错觉,好像铁木真一直与他隔着一层一直无法真正博得他的信任。
不过这倒是让札木合并不意外,不过是有点遗憾罢了。
铁木真与他的弟弟们都是强大的猎食者,若是能与之为友,又何必一定要与之为敌呢?
札木合的心思,铁木真却无暇去揣度了。
他脱离战场后,带着格外沉默的孛儿帖回到了营帐,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将她安置了休息之处。
孛儿帖,这个美丽娇艳的草原珍珠,终究是在两年的磋磨之中憔悴了许多。
她面色苍白,抚着肚子,“铁木真……”
她怀孕了。
在身陷敌营两年后,被接回来时,却怀有了身孕。
铁木真或许会不在意她是否失贞,但一个血统存疑的幼崽他作为狼王是拥有绝对的处决权的。
无论是他逼迫她打掉这个孩子,或是生下来之后弃尸荒野,她都不得不接受。
尽管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无论父亲是谁,孩子本身总是无辜的。
但孛儿帖却在抬眸时,对上了铁木真那双冷静到甚至有些漠然的双眼。
他说,“你予我忠诚,我予你敬重,你为我元妻,便拥有诞育子嗣的权力,若他出生,便是你我之长子。”
爱与不爱的答案铁木真始终给不了任何人承诺,他只是记得朋友们叽叽喳喳的对他描述过关于妻子的定义。
孛儿帖在舍命救他的那一瞬,铁木真便已然将她归进了庇护范围内,与弟妹等同,又作为他的妻子有所不同。
狼群之中的阿尔法公狼和母狼职权不同,地位却是平等的。
铁木真信任孛儿帖的忠诚,便愿意给予她作为族群之母的权力。
他明白自己的势力扩张会越来越快,而一个优秀的‘王后’会为他梳理一切族群内的繁杂事务。
孛儿帖是个聪明的女孩儿,她读懂了铁木真的意思。
于是,她忽而笑了一下。
“啊……真是个了不起的男人。”
不知是说他的宽容、冷血还是野心。
……
这一年的冬天,嬴政等人再次到来时,战斗已经落下尾声了。
他们终于见到了孛儿帖,这个虽然已经挺着肚子却仍然不失风情的草原明珠。
自打18岁那年先斩后奏硬逼着李渊起兵造反后天天都忙的脚不沾地的李世民每回过来时都蔫儿成一滩咸鱼。
帮着铁木真打打仗这种事儿都是嬴政领着赵匡胤亲自上场,向来咋呼的李世民竟然都不嚷嚷着打架了。
毕竟刘季虽然鬼点子多,真到打仗上到底还有的学,朱重八正式开始了他的乞讨之旅,就更不必说了。
坐镇后方的李世民偶尔教教他俩写字读书,咸鱼躺尸的口述几句兵法,再等嬴政回来统一复盘梳理。
几人在这两年间,竟然也都在快速的成长着。
除去李世民这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天赋型选手,朱重八竟然是学习兵法最快也悟性最高的那个。
嬴政更擅统兵与复盘,大局观异常恐怖,赵匡胤更擅长近战,硬碰硬的拳法和棍法鲜有人能敌。
相较来说,刘季竟然是其中悟性最弱,也学的最为吃力的那个。
当然,他向来自诩没脸没皮,至少表面上看去是从来不在乎的,甚至时常以此吐槽拿自己自嘲取乐。
19岁那年,几人再次汇聚于此,战场已然告一段落。
李世民仍然是那副半死不活的疲倦样,甚至看上去比去年还要萎靡些。
嬴政皱眉看他,“你怎么还是如此?可是有什么无法解决的难题?”
李世民麻木,“啊……没事,就是当了个皇帝。”
几人:“……?”
李世民大吐苦水,“哎,都怪你们,非要撺掇我当皇帝,还不如让我耶耶干呢,而今什么事儿都得我管,打仗打仗亲自上,朝政朝政得找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嬴政:“等等,你未免有些太快了吧?!”
去年造反今年就当上皇帝了?你那当权的到底是什么废物?!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小伙伴的能力,但造反这种事儿,哪儿有口头说说那么容易啊?!
再想想自己尚且还得卧薪尝胆忍那该死的吕不韦几年,嬴政顿时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