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完顿时唏嘘不已,47军121师督师张良,看完也红着眼眶道,“张珍那小子去年才成的亲,媳妇身怀六甲,连儿子的面还没见到呢,这下就直接没了,不知回去如何跟他爹娘和妻儿交代,那可是当初跟着殿下和张大哥从村中领出来的,巢湖边的那八百兄弟就这么又死了一个。”
殷从道也伤感道,“这次出征之前,老金还叫俺跟他一起吃酒呢,这才几天没见,人就直接没了,好在他还有妻儿,这次也算是能封妻荫子了”
廖永安也十分感慨,当初还是他亲自去找的金朝兴,将金朝兴拉入伙的,结果现在人就没了。
缪大亨这时也说道,“禁卫五师那个小宋,人也不错,我记得他今年才18岁吧,死的怪可惜的,你们可知他是否留了后?”
站在一旁的禁卫六师督师郭英当即道,“国兴还未成亲,不过他爹还在,他还有个兄弟,今年才11岁,名叫宋晟,跟在殿下身边学习。”
“那还好,好歹还有亲人在。”
缪大亨点了点头,然后才又问道,“既然阿思兰那一路已经不成威胁了,我们如今怎么办?”
廖永安当即站起身来,面容坚毅的对诸将说道,“101师和禁卫五师的将士用性命解决了咱们的后顾之忧,咱们这里的几万大军更不能辜负他们,既然后路无忧,那咱们也不用等中原的四方面军了,咱们自己进攻荆襄。
“传我军令,向全军报捷,就说阿思兰的四万湖广元军已经全军覆没,我军偏师已经收复了江陵,告诫全体将士,打起精神来,明日准备决战。
“还有送来的那两个俘虏。”廖永安想了想才说道,“将那个兀都蛮剁去十根手指,割了他的耳朵,将他放到答失八都鲁那边去,把阿思兰战败的消息传过去。
“再把那个威顺王宽彻普化,拉到两军阵前剐了,以此打击敌军士气,然后我们明日决战。
“另外今日就要打起精神来,防止元军听到消息突然撤军,如果敌军今日忽然撤军,各部要做好追击的准备。”
“是!”在场诸将立刻拱手应诺。
九月二十九日下午,被砍掉十根手指,割掉双耳的兀都蛮被放到了答失八都鲁的营寨外,然后通传之后被放了进去,顺便也将阿思兰四万人全军覆没的消息带给了答失八都鲁,答失八都鲁顿时眉头深锁,暗叫不好。
之后元军大营中,见到一个被削去双耳和十指的元军将领进了营寨,军中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答失八都鲁麾下的士卒虽然不知那人是谁,但不用说肯定也是己方的将领,看这样子应该是其他方向打了败仗,因此元军的士气顿时又泄了几分。
答失八都鲁得知情况后,当即下令禁止讨论此事,说那个兀都蛮不过是个受伤的斥候而已,然后又处死了几个‘造谣生事’的军官和士卒。
可是他这边才平息了士卒的讨论,廖永安那边就来打脸了,让人拉了横幅到两军阵前,说阿思兰四万大军全军覆没,威顺王宽彻普化被俘,圣武军已经从中原打去了荆襄,切断了他们的后路。
然后又在两军阵前,当场把威顺王宽彻普化剐成了生鱼片,一声声的惨叫震撼四野,看的大营中的元军汗毛直竖,士气狂跌。
答失八都鲁当场气的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他是元朝的臣子,总不能真看着宗室藩王被贼军在阵前虐杀致死,他手下那些蒙古将领也积极请战,说不能受此大辱。
因此答失八都鲁只能被迫派出两千骑兵,去把威顺王劫回来,哪怕他知道这只是无用功,但也要让手下将领发发牢骚和心中郁气。
于是圣武军这边才将威顺王剐了一半,正是奄奄一息的时候,元军骑兵出营直奔自己而来,负责行刑的侩子手当场一刀砍下宽彻普化的脑袋,翻身骑马便走,只给元军留了一具快被削成骨架的无头尸体。
元军将领顿时怒不可遏,率军追着那几个侩子手不放,可是刚追到圣武军营寨前面一里处,营寨里就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炮响,上百颗开榴弹朝着元军骑兵飞了过去,顿时将那些骑兵炸的人仰马翻。
廖永安这边趁机出动了己方骑兵,两千哨骑朝着混乱的元军骑兵追杀而去,只斩杀了数百骑就再次退了回来。
这一出搞完,元军不仅没能救回威顺王,反倒是宽彻普化的头颅还被圣武军割走了,派出去的骑兵也折损数百,偷鸡不成蚀把米,元军士气顿时更加低落。
这下元军士卒也明白了,阿思兰全军覆没的消息就是真的,被拉到阵前剐了的那个就是威顺王,连王爷都被贼军抓走剐了,他们这些普通小兵要是落到贼军手里,又能有什么好下场,而且贼军还有那种骇人的火炮,刚才只是用来轰炸骑兵,就一次动用了上百门,明日若是打起来,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恰好就在九月二十九的当天傍晚,已经被阿思兰全军覆没搞得焦头烂额的答失八都鲁,再次收到一个不好的消息,消息是从后方传来的。
原来还真让廖永安说准了,自九月十四日,四方面军攻克信阳之后,日趋四十里,连续行军十天,终于在二十五日的时候攻克了兵力空虚的南阳,夺取了中原的一个重要据点。
之后四方面军兵分两路,卞元亨率一路向北,进攻方城、舞阳、襄城、鲁山一带,也即后世的平顶山市附近,抵近到汴梁路周边,防御李察罕和王保保来袭。
南路这边,华高、俞通源、傅友德等人率领的第八集团军,也直驱荆襄,连续攻克邓州、新野,向着荆襄通道攻击前进,至二十八日时,华高的第八集团军已经距离襄阳不到八十里了,到今天可能就只有四十里了。
答失八都鲁收到的坏消息,就是自己儿子孛罗帖木儿从襄阳发来的求援信,说圣武军的北路军已经攻下了南阳,马上就要打来襄阳了,让他爹答失八都鲁赶紧带主力回去,斥候说北路的圣武军不下十万之众,联营数十里,自己不一定挡得住。
而在答失八都鲁这边,自己面前是廖永安的‘十万大军’,现在自己身后又来了华高的‘十万大军’,将他们父子俩堵在了大别山和秦岭之间的荆襄通道中。
前有狼,后有虎,二十万人伺候他们爷俩,这是多大的福气,听了就让人感到一阵绝望.
这样的坏消息,答失八都鲁当然不敢随便告诉别人,以免乱了军心士气,所以只告诉了自己的两个心腹大将。
这父子俩麾下最有名的三位大将,有竹贞、秃坚帖木儿、歹驴三人,歹驴现在和他儿子孛罗帖木儿正在驻守襄阳,抵挡华高的第八集团军,跟在答失八都鲁身边的只有竹贞和秃坚帖木儿两人。
他本以为这两人是心腹,可万万没想到,正是这两人坏了事。
前后二十万人打他们这一股元军,听了就让人感到窒息,再加上白天收到的消息,廖永安的一路偏师只有两万人,就把阿思兰的四万人打的全军覆没,以一敌二还能战而胜之,那自己前后的这二十万敌军,自己能打的过吗?快别开玩笑了.
于是秃坚帖木儿这个蒙古将领,当天夜里便派亲信出营,跑去找廖永安约降,廖永安闻讯大喜,当即让信使回信,就说明日决战,让秃坚帖木儿临阵倒戈,如果到时秃坚没有倒戈,等打完了这仗一块清算。
答失八都鲁也想决战,只不过他是被逼的,经过白天那一出事情之后,自己的军队士气狂跌,现在圣武军又从中原杀向了自己背后,儿子又在向他求援。
他当然想率领全军撤回荆襄,但在敌人重兵集团面前撤退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一旦他此时撤退,廖永安一定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肯定会对他穷追猛打,到时候撤退就变成溃退了,几万人在溃逃中全军覆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他现在越是想撤,就越不能撤!
这一仗还必须打不可,反正前后都是敌军重兵,就算撤回去也要面对中原的圣武军,还不如在这跟廖永安决战,起码只用面对一路,但要是撤回去,那可就是面对两面夹击了。
于是乎,翌日,九月三十日,双方十几万大军在应山和青山之间的涢水河畔展开决战,双方刚接战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元军大将秃坚帖木儿就突然临阵倒戈,率领上万元军从侧翼杀向答失八都鲁的中军。
其他军阵的元军见友军临阵倒戈,顿时士气崩溃,廖永安命各部趁机掩杀,当场将元军击溃,数不清的元军溃兵被赶到了涢水河边,场面成了一边倒的屠杀,河水为之赤。
至正十三年九月三十日,豫湘赣战役发动的第三十天,湖北应山县西郊,答失八都鲁的五万四川元军主力全军覆没,其中仅俘虏就有三万人,还有两万被阵斩。
元军两名将领,秃坚帖木儿临阵倒戈,竹贞被迫投降,答失八都鲁本人被生俘,整个神州大地南方最后一股成规模的元军主力宣告覆灭。
而这一仗之所以能打的这么轻松,还都要多亏了金朝兴和宋国兴等人的牺牲,若不是他们拼死一战,消灭了阿思兰的四万主力,也不会发生秃坚帖木儿主动投降,临阵倒戈这种事情。
(本章完)